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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章 瑜兄教教我,怎麽撿得一合自己心意的未婚妻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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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章  瑜兄教教我,怎麽撿得一合自己心意的未婚妻?

小郭先生也跟著一道,看了看瑜生手上的大包袱,在看看自己僅有一封信,便嘆了口氣。

瑜生是個內斂低調的人,不好當眾打開自己的包袱,當眾看信,便準備拿了東西回學舍仔細看。

這會兒下了學本該去用飯,一時興奮忘了。

對面出來一夥兒人,為首的二十上下,身上穿著的學子服,咋看樣式跟旁人一樣,但仔細一看料子精美很多,見了瑜生下巴仰得高高的,“這不是瑜案首嗎?”

“案首大人怎麽親自跑來門口拿信大包小包的?這不委屈了您案首的尊駕?”

瑜生理都不理來人,拿了東西和小郭先生轉身就走。

這裏是學府,來頭再大的學子在這裏也不敢輕易放肆,否則鬧大了,學府裏的夫子老師可不管你來頭多大,照樣把你的名字圈上幾筆,犯的次數多了,就逐出學府,到時候別說科考了,被學府逐出的學子,哪怕有秀才功名,報名時候也會因品行問題被刷下來。

果然,哪怕姓竺的學子人多勢眾,也不敢光明正大攔人,無非是逞幾句口頭便宜,這樣的人,縱有家世,來日亦成不了大器,瑜生忙著讀書,忙想秾秾都來不及,怎麽有時間理這等人?

見二人離開,半點不將他放在眼裏,竺順茱氣得連瞪好幾眼。

他哪能想到之前在天下第一樓門口自己隨口嘲諷的鄉巴佬,一轉身就成了院試的案首,還錄在府學成了自己的同窗。

他當年是院試第二名,這廝是案首,剛好壓了自己一頭。

只是這個書生看似瘦弱呆板,實則是個硬骨頭,也不太好拿捏,平日休沐更不輕易出門,總待學舍裏埋頭苦讀,他想找機會教訓他都不行。

瑜生一心惦記著看信,不一會兒就回了學舍房裏。

迫不及待打開信件,秾秾寫著:“家中如常,親眾皆安……”

開頭簡單寫了些家常,之後又是殷殷叮囑,瑜生思及近來因夫子考察課業頻繁,他為了評甲等,常熬夜念書,見秾秾叮囑他不可熬夜,不由心虛。

看至後邊,聽秾秾說起她寫了話本子開篇去投稿書鋪,先是驚訝,隨後又忍不住會心一笑。

這倒像是秾秾會做出來的事。

秾秾性子看似溫柔,有時卻有股“野”勁兒,旁人多少想不及的事,她沒準已經先做了。

看到後面那句“天譴也”,已忍不住笑出聲,他甚至可以想象,秾秾生氣時的樣子,在外人面前不顯,回了自己屋時,定然鼓著雙腮,把秀美的小臉鼓成小圓臉,然後憤憤而落筆。

思及此,他滿心柔軟。

身邊的小郭先生已經看完了自己的家書,戳了戳他手臂,“瑜兄可餓?”

瑜生搖頭,看秾秾的信他便能飽肚。

瑜生不去吃飯,小郭先生也不想去了,幹脆坐一旁捧起書本讀。

看書也能飽肚!

見瑜生看完信了,準備拆包裹,他才放下書,看過來。

“可有吃食?”

瑜生把裝的衣物拿出來,底下還另外裝了一袋,裏面是防水的油紙袋子,包了好幾層,還用麻繩捆了幾圈。

拆開內裏裝著些肉幹和菌菇幹,也不知秾秾是怎麽做,肉幹菌菇幹都是熟的,可直接吃,因是幹硬之物,也好存放,聞起來還有股大料的香味。

他把東西拿出來,小郭先生有些發饞,問了句:“瑜兄我能吃嗎?”

瑜生點了頭,他才伸手去拿了些放手心裏品嘗。

東西雖是幹硬的,但應是腌制再下鍋鹵,最後晾幹或用柴火烘幹的,故而味道很是幹香,他倒了杯水又取出早上沒吃完的饅頭配著吃,滋味也不錯。

“謝謝瑜兄。”

瑜生搖搖頭,“你該謝秾秾。”

他娘是沒有這個手藝和閑心的,只有秾秾才會去做這些小玩意吃食。

若不是路途太遠,面食不易存放,秾秾應該還會想烙些餅子來的,她最善做這些,放酸菜的放肉餡的放青菜的,應有盡有。

想起來便感覺口舌生津,幹脆也坐下一起啃。

兩人吃完,還剩一部分,瑜生找了個幹凈的陶罐裝起來放在桌上,看書餓肚子的時候,可以吃上一口,提神又飽肚。

小郭先生見了忽然問道:“瑜兄如何識得未婚妻?”

這話把瑜生給問住了,他從沒對同窗說過秾秾的由來,只道她是自己的未婚妻,住在自己家中,一貫溫柔賢惠,待人極好。

郭兄與自己關系雖是同窗,但更勝同窗,倒也沒什麽可隱瞞的。瑜生想了想說:“河邊相遇。”

“如何相遇?”

“秾秾落水,我救了她。”

小郭先生了然點頭,“原來是撿的。”

“瑜兄教教我,怎麽撿得一合自己心意的未婚妻?”

瑜生以為這廝一反性子在調侃自己,正要斥他,誰料一看他的眼神竟是極是認真,好像真的在虛心求教。

瑜生:“……”

回信時,瑜生把這段對話當成趣事寫給秾秾了,然後對秾秾寫話本子的事提了點意見,“有情人應終成眷屬。”

他想起上回秾秾說女子把書生砍了還一陣冷汗呢。

不過這也不是一個好書生,不是正人君子,有了家室怎可外面拈花惹草,砍了也不可惜。只是若是能寫個正人君子,有個好結局,不也蠻好。

隨著信寄去的還有他寫在信中的相思。

以及一大匣子練字可用的廢紙,其中有一小部分是嶄新的宣紙,以及一塊他攢了錢買來的墨塊,雖然為最普通的墨,但現下夠秾秾先用著了。

今秾收到回信,當然高興,給家中人念了寫給他們的那部分,就捧著信回自己屋中細讀。

那一匣子的紙張更讓她欣喜,嶄新的宣紙亦是愛不釋手,覺得自己字還練得不夠靈巧好看,怕汙了好紙,等練好些了,再染上這雪白宣紙。

瑜生在縣城讀書時,休沐之日往往能回家,兩人隔上一小段時間就能見面,不覺得如何,突然分隔兩地了,就覺得有一肚子的話想說,寫起信來就沒完沒了,收到了便回,來來回回,一個月至少能有個一次書信往來。

時間一長,瑜生就幹脆尋了個木匣子放在床頭裏側,專門放秾秾寫給他的信。

入了初夏,天氣漸熱,家中農事忙完,平日只要按時除草澆水上肥便好,趙氏他們就閑了下來,瑜老漢撿起自己的手藝活,讓兩個兒子上山砍竹削竹條,令大孫子瑜大寶在跟前學習幫忙,他成天編篾,往年這時候農閑下來,總能為家中添不少進項,

趙氏這個人閑不住,她也看不得別人閑,也不知是不是補償今秾獨自一人在府城照顧生病的四郎,趙氏把她的活安排給閑下來的周氏,今秾便專心帶娃。

說是帶娃,其實一家人一天到晚都在屋裏納涼幹活,誰都能看一眼,費不了今秾多少心思,她難得清閑下來。

閑時,更喜歡躲屋裏寫寫話本子,讀讀生哥的信,回回生哥的信,興致上來,再把以前看過的那幾本書拿出來再看一遍。

趙氏轉了性,她一天到晚躲屋裏,也不見多少閑話,但今秾是有分寸的,不時出來幫幫大嫂周氏的忙,周氏也不好說些什麽。

入了夏,便該換輕薄透氣的衣裳,趙氏惦記的還是自家在府城讀書的四郎,府學是有提供統一制式的學子服,但裏衣還是得自己準備,趙氏拿了一兩銀子,要今秾去買匹細棉,裁剪做成裏衣,給四郎寄去。

“你做飯手藝是夠看的,但女紅做衣卻不如何,趁著現在閑,給四郎多做幾件裏衣練練手,左右穿裏頭的只要布料好,不拘針腳樣式,外人也看不到。現在練好了,日後成婚了,才能裏外都自己掌握。”

農家人,若不是做慣一輩子衣服的人,少有女紅多好的,女紅這玩意需要布匹針線長時間的練習,針腳才能細密,下手嫻熟。做慣衣服的熟手,拿著一塊布,就知道該從何處下手,做成一件衣服。

生手哪怕知道如何下針,針腳也很難整齊細密,一不小心穿錯位置,又得重來。

瑜家沒這條件,年景好的時候一年最多裁一次布,怕浪費布也不敢給生手練習,都是趙氏自己攬著做,今秾估計就算是大嫂周氏,女紅估摸著也不如何。

這回趙氏要讓她自己掌針線,是極難得的。只是後邊聽到她說婚後,今秾什麽也不好意思再問,囫圇吞棗點頭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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